第十九章、要脸？

记者又把问题复述了一遍，路远目不转睛地瞪视着那个记者，导致那个记者的声音越到后面越小，细若蚊音，路远攥紧盛柏丽冰凉的手，对着话筒忽然冷笑了一声：“看这位记者的挂牌logo……哔——”
  路远皱眉忍过这段刺耳的电音，扭头去看台边的音箱线旁不停给他打手势喊“停”的千源，还有拔了电线，扯松了领带撑着腰大喘气的男人。
  “黎城？”盛柏丽小声惊道。
  黎城缓过来之后，重新系好领带，走上舞台，接过盛柏丽手里的话筒：“这位……风尚娱乐的记者，很抱歉，这是宝来公司的新品新闻发布会，请不要问无关的问题。”他瞟了眼正在直播的几台大摄影机，笑容和善，“不过你真的想知道，我可以代替柏丽回答你。第一，仅仅一个模糊的女性背影，各大媒体就能如此肯定那就是盛柏丽小姐？证据呢？第二，根据a市／政／府刚出台的1xx号令，公共影像资料是有严格的管理制度的，未经允许就在网络传播你知道有多少部门和传播者要受到处罚吗？第三，在这种公开场合下，你恶意造谣中伤艺人的行为，我们保留追究你法律责任的权利。主持人，提问继续，谢谢。”
  黎城走下台，主持人尽力掩饰气氛的尴尬，引导记者继续提问，但是台上的盛柏丽、路远二人却显得兴趣缺缺，路远不着痕迹地放开盛柏丽的手，看似在回答问题，实际上目光一直追随着台下离去和龚恬说话的黎城，只见龚恬点了点头，叫来秘书说了些什么，保安便走了上来，把那个风尚娱乐的记者“请”了出去。
  盛柏丽没有继续注意这件事，在台上也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她的心恨不得飞出去赶紧看看网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周蕾呢？阿娴呢？她们究竟去哪里了？为什么黎城会在这里？
  煎熬的活动好不容易结束，盛柏丽还算记得跟台下的粉丝飞个吻，便火急火燎地冲下台。
  “小柏，你别急，你找什么？”路远跟在后面，叫自己的助理和保镖围在盛柏丽的身边保护她，这时黎城也走了过来。
  “我找手机，我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助理保镖围起的人墙挡不住周围的急吼吼拍照的粉丝，若不是还在公众场合，盛柏丽可能早就把高跟鞋蹬到一边冲回休息室了。
  “你看我的。”路远掏出放在西装口袋裤里的手机，划开页面递给盛柏丽，盛柏丽低头登录了路远的微博，刚划了几下就看见了各媒体关于自己的新闻。
  《泼油漆监控录像大公开，罪魁祸首疑似盛柏丽！》
  《独家采访冉灵玉：“都过去了，我不想再提这件事。”》
  路远跟着盛柏丽走进休息室，黎城挡住路远：“不好意思，非常感谢您的关心，不过这件事还是留给我们自己处理吧。”
  “你是……？”
  “我是柏丽的新经纪人黎城，你好。”
  路远如释重负地点点头：“那就好，泼油漆那件事我也参与了，我想跟在小柏身边。”
  “什么？！柏丽你真去泼油漆了？”
  “什么？！lucien这事为什么跟你有关系？”
  黎城和千源纷纷惊叫起来，路远像赶小鸡一样把千源一干人等赶了出去，关上门后休息室里只剩下盛柏丽、路远、黎城三人。
  盛柏丽坐在沙发上看网络上的新闻和评论，一边看一边抓头发：“城哥，你怎么会来？”
  “新闻刚出来，我一看时间正好是你发布会开始的时候，便觉得不妙，连忙赶了过来。还好龚恬也觉得不对劲，及时从后门把我带进会场，要不然就出大事了。”
  “现在事也不小。”路远道，“那个记者是跟冉灵玉有关吗？我记得她是风尚娱乐的一姐。”
  “没那么简单。”盛柏丽腾地一下站起来，便要往门外走。
  “柏丽你要去做什么？”
  “找周蕾。”
  盛柏丽话音刚落，阿娴就从门外闯了进来：“小柏你没事吧？我刚看到新闻了，刚才会场里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盛柏丽不动声色地盯着阿娴：“你去哪里了？”
  “蕾姐她说有事……”
  阿娴话还没说完，盛柏丽忽然蹬掉脚上大了一圈的高跟鞋，拿起来就往阿娴后面扔，阿娴闪得快，只听到后面一声惨叫，盛柏丽蹬掉另一只高跟鞋，还打算扔，却被路远制止住了。
  “你放开我！”
  盛柏丽眼圈泛红，显然激动过了头，路远一手拦腰抱住盛柏丽，一手抓住她手里的高跟鞋，低声在她耳边说道：“这里人多眼杂，小心外面有人拍照。”
  周蕾狼狈地站在门口，额头上还有高跟鞋的鞋跟印，索性她脸皮够厚，没有破皮流血，只是轻微地红肿。
  盛柏丽闻言慢慢冷静下来，丢下手里的高跟鞋，道：“滚出去。”
  “盛柏丽，你是不是有毛病？”周蕾咬牙道。
  “滚出去，合约到期前你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盛柏丽低吼，“从此以后，我不会认你这个经纪人，也不会再认你这个朋友。阿娴，把人赶出去，门也给我关上。”
  当门将外面世界的纷纷扰扰隔绝开来，盛柏丽才倒回沙发上，路远默不吭声地将两只鞋捡了回来，给盛柏丽披上羽绒服，并将一双毛绒拖鞋放在她的脚边。
  “阿远，我不是第三者。”盛柏丽闷闷地说。
  “我知道。”路远伸出手，本想把缩成一团的盛柏丽搂进怀里，但手伸到一半却中途变了方向，只是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又重复了一遍：“我知道的。”
  阿娴惊魂未定：“所以究竟怎么回事？跟蕾姐……周蕾有关吗？”
  黎城回复道：“不知道，但这确实是光影传媒和风尚娱乐两家联手干的好事。光影气不过你提前签了我们，打算毁掉你。”
  “玉、玉石俱焚？”
  “对，光影的摇钱树就是柏丽，但也深知自己提不出比ek更诱人的条件，索性‘得不到就毁掉’……太意气用事了，真幼稚。”
  “不用猜了，肯定和周蕾有关。”盛柏丽说道，“只有她知道我有那件白色的外套后来丢了，也只有她知道陈巍然送给我过一个毛绒保暖兔，这些细节全写在新闻通稿里。记者问话的时候，本应该寸步不离的她也不知所踪。不是她是谁？我不参与这种争斗，不代表我是傻子。”
  “柏丽，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现在立刻把你的团队换成我们自己人，你的工作事宜现在就由ek接手。”
  “好的。”
  “现在就麻烦你和路先生把那天的事情前因后果都告诉我，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你放心。”
  ***
  黎城千叮咛万嘱咐，让她这段时间别上网，也向她担保会请律师帮她把在约期间违反合约规定的周蕾等人告上公堂，但盛柏丽还是愤懑不平，默默地看着网上的评论，以及数以万计的恶毒私信，以至于亲朋好友的关心问候都来不及回复。
  冉灵玉甩锅洗白的视频她看了一遍又一遍，直到看到她的脸就能生理上产生呕吐感才换了界面。
  她上网查了一下陈巍然现在正拍的戏，找到其中熟识的演员后微信问他们的拍摄地点，意外的跟她现在在拍的戏隔得不远。
  忽然，路远接连发了一串语音过来。
  是《对影》的清唱。
  “……碌碌无为的日子无需过审，抬头挺胸做个向上的人。将孤独与悲伤默默地忍，再苦再难明天的太阳照常会升……”
  “我记得你的手机铃声是这首歌，希望你听完心情会好一点。”
  “我明白被人诬陷的滋味，我也经历过，不要放在心上。只要你在意的人相信你就好了，无论他们怎么狡辩，事实就是事实，他们改变不了。”
  “如果需要帮忙尽管说，晚安。”
  盛柏丽把路远清唱《对影》的语音放在耳边听了好多遍，宁静悠远的声音渐渐让她静下心来，她回复道：“谢谢你，我很喜欢。顺便问一句，现在听你唱一首歌要付多少钱？”
  “？”
  “我喜欢听你唱歌。”
  路远那边沉寂了很久。
  就在盛柏丽以为他不会再回复时，一行字忽然冒了出来。
  “如果你喜欢，我以后每天晚上为你提供点歌服务，for free。”
  ***
  黎城的公关手段是以雷霆之势著称的，新闻爆出的当天晚上，黎城就联系好相熟的媒体，发出娱乐圈九位女星的模糊背影让大家来辨认，以玩笑戏谑的语气嘲讽新闻的可信度，并登录盛柏丽的微博账号发出：“莫名背锅。”四个字，并配了一张带了她人脸的躺枪表情包，舆论风向慢慢扭转，网友纷纷夸赞盛柏丽可爱。
  黎城在直播上说的那一段话被剪成视频，背后再悄悄推波助澜监控录像流出和造谣的严重性，便引发了全网铺天盖地的转载传播，凡是带了监控录像视频的营销号、媒体号纷纷无奈删博，害怕惹麻烦。
  现在只剩下陈巍然的回应了。
  次日，盛柏丽提前飞回影视城，老早就等在了陈巍然的房车里，陈巍然留在车上的助理不敢乱动，生怕盛柏丽做出什么事来。
  “柏丽姐，您、您喝水。真不用我去叫巍然哥过来？”陈巍然的助理笑笑颤巍巍地道。
  “笑笑，咱们也认识这么多年了，你很清楚我的性格不是？”盛柏丽笑眯眯地抿了口白开水，玩着特意粘了水钻的美甲，猝不及防地开口，“阿宇，放下你的手机，别让我再说第二遍。”
  那边悄悄拿起手机打算通风报信的宣发阿宇突然被点名，当场就吓得手机落地。
  好一会儿，陈巍然才穿着戏服慢悠悠地爬上车，一边走一边道：“什么人啊，我都哭成那样了还不让过，动不动就发火骂人，这种素质还能在圈里名气那么大，不是唬人……”
  “啪！”
  盛柏丽冲上去，反手就是一巴掌。
  陈巍然脸被呼得歪到一边，往后退了好几步，若不是经纪人撑着恐怕就踩着衣摆栽了下去 ，他捂着生疼的脸大叫起来，待一回首看见始作俑者时，叫声又犹如被硬生生掐断了一般。
  盛柏丽活动活动了自己的手指，看到指甲上的水钻粘了血才淡淡地笑了起来：“第三者？因为我才结的婚？陈巍然，你还要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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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嫌弃自己写得太慢，后面攒了一堆甜腻腻的糖想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