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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青雀台[重生]_童柯_凤栖青雀台[重生] 第178节_格格党_笔趣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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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青雀台[重生] 第178节

“臣妾没有,会说的。”云栖想说她也不是任人欺负的,怎么王爷总将她当成小可怜。
  他问:“今日爽快吗?”
  云栖迟疑地颔首,总觉得自己有点被带歪了。
  “记住这感觉,以后都要这样,你是端王妃,本王的妻除了君父天地外,无需对任何人卑躬屈膝。”
  他说这话的时候,那样理所当然,她看着他,不自觉被他的傲然感染,点着头。
  却在此时,马车一阵剧烈颠簸,魏司承接住坐得不稳差点被撞到的云栖。
  厉声看向外面,道:“怎么回事!”
  外头车夫说,有另一辆马车突然从拐角出来,冲撞了过来。
  那是终于等到魏司承出府,迫不及待出来阻挡的杜漪宁。
  魏司承撩起帘子看了过去,与杜漪宁对视,脸色微微一沉:“你先回府,本王还有些事。”
  云栖其实也从掀开的衣角发现了来人,忙应是。只是原本雀跃爽快的心情,慢慢沉静了下来。
  在魏司承离开后,云栖若有所觉地望出去,看到他上了那辆马车离开。
  虽然自己可能等不到那个人了,但端王殿下应该能得偿所愿吧。
  他那么好的人,不应该被辜负。
  云栖端正了心态,依旧每日扮演着端王的正妃。
  只是奇怪魏司承始终没提要如何与其他王爷接触的事,虽然云栖心里膈应的不行,但这是任务,她也是被这样派来,才有价值。哪怕她从来没使过能力,其余婢女总说她名不副实,她自己都快觉得自己生锈了。
  每每提起,端王总说:“不到时候,急什么。”
  “没有急,但我怕自己太没用了。”没用,就没存在的价值,这是三公子常说的。
  “李崇音平日是怎么教导你的?”魏司承真是没见过这么想证明自己能力的姑娘。
  “您知道私养的苍鹰是怎么训练成的吗?”
  魏司承自然知道,甚至他在西北就驯养过,这过程对养鹰人都是折磨。
  “捕捉一群猎鹰幼崽,野生幼鹰天性傲慢,不服于人。猎人会把它们双眼蒙住,悬于房梁上,它们不能睡觉不能进食,一旦睡了就用冰水、盐水泼醒,要这样足足清醒半个月1,期间它们会陆续因熬不过去而死去,只有骄傲被寸寸打断,野性被抹去的幼鹰,才能慢慢训练成苍鹰。”
  “怎么突然说这个。”魏司承沉默片刻,问道。
  “人也是可以被这样训练的。”云栖平淡地说着三公子的训练方式,“有很多女子都是这样被短期、集中地训练。”
  “那么你属于哪方面的?”虽然云栖会的很多,但她太低调了,他只看出她似乎什么都会,像个全能型的帮手。
  云栖有点不好意思:“魅惑相关的,比如舞蹈,还有……琴棋书画略、略通,其他方面都没天赋。”
  魏司承:“……”你这傻乎乎的样子能魅到谁,技能学到了,却豁不出去。不过她自己都没发现她会的东西已经太多了吗,对什么都有所涉猎,就连平日谈到修河道、开设海运、戍边与贸易她都能与他侃侃而谈,有时候他们能点着烛谈到天明。这样的她哪是一般闺秀能比的,更何况她在各种才艺上的出类拔萃了,至少他当那么多年皇子都没见过几个闺秀她这样的。
  大约也是看出了她的聪慧,李崇音虽然精心教导,却始终没舍得将她派出去,反而一直留在身边看护。魏司承忽然有些说不出的难受,不止他看到这颗蒙尘的珍珠,别人比他更早的看到了,并一直守到现在。
  他这样,无端端地插.进别人的情爱里去,到底算个什么事儿,每日总觉得自己的良心在受谴责。
  云栖在端王府的日子,是她出生至今最平和的日子。她掌管着府中各项支出,偶尔与后院的美人们斗智斗勇。与端王的相处也越发融洽起来,他们是分开的两个院子,按照规定,每月月初与正月十五会在主院歇息,但他还是照顾着她的名声,哪怕没到规定的时间也经常会过来,到了晚上虽然睡在同一张床上,但两人依旧井水不犯河水。
  云栖对魏司承像是上司,很客气。魏司承也同样的,平日会给她所有王妃该有的待遇,能照顾的地方也丝毫不吝啬,云栖一直将他这种无声的好记在心里。
  一开始她还会记着与李崇音的约定,每到他生辰做一份长寿面,有一次被魏司承发现,他见她亲自去了后厨不说,做了面还最后居然倒了,实在不像她平日节俭的性子,便直接要来当加餐。她静静地看着魏司承吃的满足,还用各种角度来夸她。
  魏司承明知道她的身世,也知道那些扫把星的流言,却从来只当她是真正的千金小姐对待。
  她虽然在婚后没再见过李崇音,也没联系过,但还是生出了一丝羞愧感,就算是假的成亲,她也不应该这么做。
  她慢慢的遗忘那对她很重要的一天,开始关注魏司承的作息与吃食。这才发现他几乎不用早膳,其余几餐也是经常漏了的,越看越是看不下去。
  那以后她开始督促他的三餐与作息,她在潜移默化地改变,试图能对魏司承回报一二。
  她没发觉的是,他们都在这样的不冷不淡,不远不近的距离中,开始习惯对方。
  魏司承渐渐将自己好几柜子的深色衣物换成浅色的,他知道自己在外的几年日晒雨淋,比实际年纪还老成一些,试图用浅色的衣物让自己看起来年轻一些。
  云栖也开始更多地照顾魏司承的起居,别看端王在外威风八面,实际上过得非常粗糙。
  两人的变化很慢,却肉眼可见。
  有一次,魏司承打开主院的衣柜,看到里面叠着几件崭新的衣物,还有靴子。
  心一动,拿了起来,对刚进屋的云栖道:“不是说针线活太伤眼了吗,这些交给下人就好。”
  云栖看到他的举动,神情一僵,试图解释什么,却张口不知该说什么。
  虽然长寿面不做了,但有些习惯还是没改掉。
  比如每次到了换季的时候,总会给李崇音准备一些衣物、鞋袜等,哪怕永远都送不出去。
  他展开后才发现,那并不是他的尺寸,靴子也一样。
  他意识到了什么,沉默了下去,将它们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
  她真好啊,哪怕人不在身边,也依旧记着给那人做每个季节的新衣。
  有个人永远不知道,他有多羡慕,疯狂地羡慕,羡慕到产生了一丝不该有的嫉妒。
  他从来都是孤家寡人,就是最期盼的光,也只是假象。
  虽然娶了李云栖,但她不过是为了任务,待结束就会离开。
  肃王没说错,没人会喜欢他,他不配。
  你能不能为我也做一件?一个荷包也好。
  这句话,他始终没说过。
  第139章 前世番外:还君明珠
  云栖看着他将新衣叠好放入, 看着好像没注意到衣袍的尺寸,还与她说起了旁的话题。
  她不知道魏司承有没有发现,他是那么精明的人。
  但她无法问, 他们之间有着天然的沟壑, 她是李崇音派来的探子,身份决定立场, 他不会完全信任她,她亦然。
  李崇音给她的烙印实在太深了, 这样的习惯她应该戒掉。
  两人聊了一会, 看上去他的情绪很稳定, 云栖看了一眼衣橱, 她没犹豫太久, 还是决定将那些不该出现的衣物都压箱底, 往后也不再碰。
  见魏司承离开, 看上去非常平静冷淡, 他们相处也有一段时间了,她对他的一些情绪也算有些了解, 总觉得他可能猜到了什么,若猜到那岂不是给他难堪了,还是去解释一下吧。
  云栖追了上去, 却不料在后门看到魏司承与他的心上人杜漪宁。
  她本想离开,与正主碰上, 尴尬的是她。还是待下次再与魏司承解释, 却不料听到自己的名字。
  杜漪宁泪眼婆娑:“李云栖不过是个贱婢出身的, 你真把她当宝了?”
  魏司承正是心烦意乱之际,根本没注意到有人过来,而且王府后门临近街道, 本就是人来人往的。
  听见杜漪宁这种形容词,魏司承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云栖的确是及笄后才被李家认回来的,但从头到尾这是她希望的吗?该谴责的不应该是那些毫无良知的人?
  真正受苦的是云栖,现在好不容易回归原位,还要被你们一个个背后说三道四。
  魏司承越想越是替小姑娘心酸,面对如今几次三番找上门的杜漪宁,更是失望之极。
  他已经挡了好几次杜漪宁对云栖的暗害,但依旧防不胜防,她无需自己出面,让其他几位王爷出面亦可。
  他不知杜漪宁为什么对云栖有那么大的敌意,他实在烦透了她,若不是父皇还要用她,不让任何人动杜漪宁,且他的态度突然转变会引起其他兄弟注意,他何必虚与委蛇。
  他深吸一口气,小不忍则乱大谋。
  魏司承还是平日杜漪宁熟悉的样子,淡声道:“你也知道她是婢女,与她计较什么?不过是蒙蔽她而已,还要为你占着位置,要她心甘情愿才好。一场游戏罢了,谁会当真?”
  他不能再让她加深对云栖的敌意,若他哪日看顾不过来怎么办。
  “哼,你怎知她往后不会缠着你?”杜漪宁还是有点不相信,她还始终记着他大婚那日的冷漠。
  “若她缠着我,我自有办法让你满意。别与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计较,可好?”他语气虽淡,但却温柔。
  后面说了什么,云栖也没听下去,迷茫地走了回去,甚至忘了追出来要说什么。
  原来一切,不过是他的障眼法啊,怎么就看不透呢,怎么就……当真了。
  她果然还是玩不过他们啊。
  云栖回了屋子,这一天魏司承都没回府。不过这是常有的事,他有军务和皇上派的差事,有时候会忙碌到很晚,实在赶不回来也会住军营。
  云栖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看着杯盏出神,那是他特意从景德镇定来的,上面写着他们两的名儿,天底下独有的这一套。
  她当时收到这样有意思的生辰礼,还有些不舍得用,他却说东西买来就是为了使用,不然岂不是失了意义。
  她到此刻还记得当时的感动与喜悦,直到了婢女来点烛她才恍然清醒。
  其实魏司承说的都是实话,她不应该难过的,她就是有点控制不住自己。
  用完晚膳,她还是拿出了针线布料,就算都是假的,但那些温暖是她切实感受到的。
  她还是想给他做些东西,当还了恩情吧。只是往后再不自以为是了,再以为唯有端王是把她当人看。她以为他们至少是友人,或是她不要脸点,是亲人。
  她是脸多大,妄图攀皇亲国戚。
  水滴落在衣料上,不断掉落,云栖安静地抹了抹脸,通红着眼继续绣着,这一绣是一个通宵。
  过了几日,当魏司承终于解决了太子吞并良田的案子,疲惫地回府,看到主院亮着烛光,心下一片温暖。
  她在的地方,就好像他也有了归宿。
  未曾想,刚入屋她就捧着新做好的衣服过来,这是按照他的身量,独属于他的衣服,魏司承有些不敢相信。
  “给、给我的!?”他明明没说过,她怎么会做给他?
  云栖实在……太好太好了,好到他发现一个他曾忽略的事实。
  他当初对杜漪宁更多的是因为幼年时的感激,以及太过孤独,只能努力抓住的慰藉。
  那不是爱,甚至连喜欢都够不上,那是憧憬。
  直到她的出现,他才真正分清这两者的区别。
  云栖见他欣喜的样子,看上去是真的很高兴,那双深邃的眼瞳看上去也格外美丽。